翻看了一下最近的豆瓣电影评分记录,上周,我非常 「双标」 地给两部新电影打了 4 星 (满分 5 星),分别是 《独行月球》 和 《分手的决心》。
给前者高分,是因为前者算是一部及格的爆米花喜剧;至于后者,是觉得它作为朴赞郁时隔 6 年的故事长片仅仅及格。
《分手的决心》,又名 《奇迹汤唯》(《奇迹暖暖》 是一款换装游戏)。
总的来说,这两部都可以归入 「可以看,但不是必须看」 片单。
其实比起汤唯,《分手的决心》 我更感兴趣的点上面已经说过了——这是朴赞郁久违的执导电影,上一部还是 2016 年的 《小姐》。
「我只是个喜欢肮脏故事的老头子罢了」,《小姐》 里的这句台词,一直被影迷戏称为朴赞郁的自我剖白。
6 年后的现在,《分手的决心》 里找不到熟悉而肮脏的朴赞郁,反倒是从未见过的小清新诗意浪漫版本。
一场坠崖事故后,廉洁正直的刑警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锁定了死者妻子为最大嫌疑人——一位冷静优雅却唯独不显悲伤的异国美人。
从刑警和嫌疑人的关系开始,他们的链接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走向了另一种结局。《分手的决心》 是刑侦故事,更是成年人的 「血腥爱情故事」。
不得不说,这可能就是朴赞郁女神汤唯在电影里发挥的最大作用,虽然也可能是唯一作用——不讲道理、迷人神秘。
用朴赞郁自己在访谈中说的话,汤唯饰演的宋瑞莱 「就像大海上的海浪,有时她是冷静的,有时是暴力的,有时是无法抗拒的,有时她把你包裹在她的怀抱里,但她总是变化无常的」。
冲着汤唯去看 《分手的决心》 的人大概都知道,这部电影完全就是为汤唯量身定制的个人秀,导演和编剧亲口盖章的。
某个平平无奇的日子,朴赞郁找来老拍档郑瑞景编剧,坐在一起闲聊下个项目应该做什么。朴赞郁说他要用 《雾》 这首歌,因为觉得它很浪漫,至于男主角就是一个非常普通的侦探。
致命浪漫。
郑瑞景接过话说可以,那么女主角一定要是个中国人。为什么呢?「这样我们就可以让汤唯出演。」
这对一拍即合的搭档捣鼓出来的成品,确实也如他们的第一想象。毕竟看完 《分手的决心》,大部分人只会做两件事,要么打开网 X 云搜索韩国歌曲 《雾》,要么像我一样企图找出电影里翻译准确度高达 100% 的翻译 APP,感觉实在是太好用了。
至于汤唯的演出,感觉也就只能感叹一句:有这样两个忠实粉丝,汤唯真是好大的福气。
汤唯对电影的贡献无疑是最重要的,毕竟没有她就大概率没有这部电影。从演员本分出发, 虽然确实找不到比汤唯更契合这个角色的演员,但似乎也没感觉她演得有多好,因为她真的没在演戏,她只是在做自己。
隔着屏幕都感觉听到了导演当时在现场对汤唯的 「指导」: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样就很好。
不过这也不是汤唯的错,根据编剧郑瑞景女士的 「坦白从宽」,人家早就承认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汤唯和她的角色是分不开的」。在剧本刚开始创作时,二人从未见过面,女主角的人设基础就是编剧心中 「汤唯以前所有表演中产生的印象总和」。
至于角色本身与生俱来的优雅、深刻的尊严和坦率,从不害怕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恪守己见的固执,这些都不过是 「汤唯本唯」 罢了。
《分手的决心》 我最出戏的一场戏,是汤唯在片中第一次开口说中文,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中文 (字幕组没配字幕),然后开始震撼汤唯的台词怎么可以如此糟糕,口齿不清。
汤唯,你闭嘴时很美。
汤唯的文艺女神滤镜破碎翻车现场,这种惨案似乎没有在我身上发生。她实在太美了,足以抵消其他缺陷,就像王小波写给李银河的情书,他的灵魂有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只有一点好——爱你。
汤唯的美,在 《分手的决心》 里成了一种寻觅共同语言的具象,就像男女主角之间无法解释的微妙引力和试探、游离,从溃不成军的内心废墟中,感受一种异样的爱的萌芽。
电影的开头以山崖坠落揭开故事,在岸边用海浪与沙砾淹没结局。豆瓣上的热评之一就化用了草东没有派对 《山海》 的歌词。
「她明白,她明白,我给不起,于是转身向海里走去。」
如果故事的尾声停留在这,不过是又一个关于辜负的痴男怨女的爱情悲剧。
草东没有派对很久前就解释过 《山海》 的歌词和爱情无关,这是一个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诀别的悲壮自剖,一个现实把理想埋葬的故事。
这其实也是汤唯的角色在 《分手的决心》 里做出的抉择,真正要分手的对象,是渴望着美好结局却没能成为自己的自己。
朴赞郁混迹电影界的前 10 年,做着自己无感的影评人工作。直到某天他看了希区柯克的 《迷魂记》,当时他脑海里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如果我不试着去做导演,临终前我一定会后悔的。」
就像盲目地追寻一个神秘女子一样,这次轮到汤唯,朴赞郁依然在漫无目标地寻找着某种非理性的美丽。
分手的决心,是无悔的觉悟。拥抱遗憾,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