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话蚂蚁数科赵闻飙：AI 和 Web3 带来的革新不亚于移动支付

「市场上的数科公司很多，我们想要做不一样的。」 蚂蚁数科 CEO 赵闻飙说。

蚂蚁数科 CEO 赵闻飙

赵闻飙是风控出身，在担任蚂蚁数科 CEO 之前，他是蚂蚁集团大安全事业群总裁。过去一年半，这位风控出身的 AI 技术大牛，正带着蚂蚁数科在产业智能化的道路上狂飙。

2024 年 3 月，蚂蚁数科正式独立。作为一家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数科公司，天然具备很多资源禀赋，也理应面对更高的期望。

刚刚独立一年半的蚂蚁数科交出了不错的成绩单。据赵闻飙透露，去年蚂蚁数科已经实现盈亏平衡，今年预计营收增长 50%，并且 「利润还不错」。

虽然独立时间不长，实际上蚂蚁数科在 toB 服务领域已经有多年积累，得益于在蚂蚁集团万亿级交易量中磨炼的技术优势与场景实践，蚂蚁数科旗下的安全风控、云科技、区块链及隐私计算等 toB 产品都已经是相关赛道的冠军。

而AI和Web3带来的巨大产业机遇，被赵闻飙视为蚂蚁数科未来更大的机会。「AI 和 Web3 所带来的范式革新，将不亚于移动支付。」 赵闻飙认为。

在企业级 AI 市场，蚂蚁数科不卷基模，而是着眼于 「应用落地」，为此他们构建了基础大模型之上的全栈 AI 服务，涵盖智能算力调度、行业大模型、智能体开发平台及智能体应用。蚂蚁数科的策略也很清晰，打垂直行业，卷深度应用和业务效果。

这背后的判断是，大模型正在从技术狂热回归到价值理性。「企业期待 AI 能真正在业务和智能化层面产生价值和提升，而非仅仅是工具层面的提效。」 赵闻飙说。

与企业的高期待相比，目前行业现状却是 AI 大模型的项目看似很多，但大都在解决单点问题，产生的业务价值很有限。且当前市场上的 AI 服务商，有的做算力，有的做智能体，有的做数据治理，但没有一家能提供 「端到端」 的解决方案。

蚂蚁数科的优势就在于，整合智能算力调度 （支持国产芯片、多云多芯）、行业大模型 （金融、能源等）、智能体开发平台、业务应用四大模块，能为企业提供以业务价值为导向的全栈 AI 能力。

值得关注的是，9 月 12日，在外滩大会AI产业论坛上，蚂蚁数科推出了按效付费的模式，企业可以基于AI产生的业务效果 （营收增长或者成本节省） 来付费，而非传统的项目制或者订阅制。这无疑是一个颇具胆量的决定。这背后他们已经与战略级客户达成了基于关键业务效果付费的合作模式。

简而言之，蚂蚁数科的按效付费，正是在推动 AItoB 服务从定制化到标准化、从单点到全局、从可见工具到可见价值的演变。

Web3 是赵闻飙的另一张牌。追溯到蚂蚁集团此前的投入，蚂蚁数科在区块链技术积累超过十年，目前有超 6000 多项区块链专利，在跨链、区块链虚拟机、存储等关键链技术性能方面全球领先。

RWA 被赵闻飙认为产业 Web3 的关键突破口。过去一年，蚂蚁数科在香港完成首单新能源资产 RWA，后逐步扩展到算力资产、金融资产等多种类别底层资产。目前他们已经形成了从资产安全、可信上链、跨链流通到发行的一整套技术设施，能够降低整个行业的门槛，加速规模化发展。

如蚂蚁数科在海外自建的 Layer2 公链 Jovay，机构的资产可以在链上顺利发行。同时，在链之上，有丰富的 RWA 资产，生态将逐步形成。蚂蚁数科希望将区块链的技术做强，生态做大，以待产业爆发之日。

可以看出，无论是 AI 还是 Web3，蚂蚁数科都不甘愿当一个跟随者，而是要重新定义行业的新模式、新做法。先行者往往要敢投入、肯承担风险，但一旦成功，收益也将是巨大的。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蚂蚁数科未来能够成为一家令人尊敬的公司，有核心技术，能够引领行业向前发展的公司。」 赵闻飙说。

近日，蚂蚁数科 CEO 赵闻飙和钛媒体联合创始人刘湘明展开了一次深入交流，关于蚂蚁数科的战略与业务，也关于中国 AI to B 和产业 Web3 的新方向。

金融数科公司那么多，为什么是蚂蚁

刘湘明：蚂蚁集团业务划分之后，一方面拥有了各自的发展空间和方向，另一方面，需要 「自负盈亏」，你觉得未来发展空间是否足够大？有哪些发展机会？

赵闻飙：我认为有两个方向蕴含巨大的机会，也是我们现在重点聚焦的赛道：产业 AI 和 Web3。

大模型在给产业带来巨大变革，未来的 toB 服务的形态、入口和模式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过去几年，生成式 AI 市场的复合年均增长率达到超过 60%，这还只是个开始。

在 AI 赛道，我们不做基础大模型，但是做基础模型之上的所有，包括了智能算力的调度、行业大模型、智能体开发平台，以及各类智能体应用，比如金融客户场景里的理财顾问，营销智能体等等，以及更上层的智能终端 APP。整体来看，从最底层的算力调度到最上层的应用，AI 这个赛道的空间是巨大的。

过去几年行业一直在谈基础模型，但我认为最后要在行业落地的话，肯定是要体现在业务效果，而蚂蚁数科恰恰有很多这方面实践经验。

在 Web3 赛道我们重点关注 RWA，将现实世界资产通过全球互联的区块链网络进行流通、交易，提升资产的流动性，降低融资与交易成本，这个赛道的空间也很大，预计未来三年，整个 Web3 行业的复合年均增长率达到 60%，而 RWA 市场在过去 3 年翻了 20 倍。

对蚂蚁数科而言，这两个赛道我们有足够深厚的技术积累和优势。举几个例子，比如，我们的可信 AI 技术，能在 0.01 秒内对一笔交易进行风险判定，并且同时将支付宝的资损率做到低于亿分之一，远低于全球同业水平。    

大规模区块链开放架构 HOU 可支持 20 万级上链交易量，将行业水位提升 76%。区块链虚拟机技术，相比于传统方式能实现约 30 倍的性能提升，刷新目前行业最高水平。隐私计算技术，离线计算支持十亿级大规模数据稳定运行，在线计算支持千万级 QPS 毫秒级时延。

这些技术能力是我们在 Web3 赛道建立优势的关键。

此外，蚂蚁的禀赋是金融科技，并且在金融科技实践上有很多沉淀，包括金融大模型、智能体等，蚂蚁数科将蚂蚁的技术与场景实践向外输出形成 ToB 服务。我们最近发布了金融大模型，在多个测试基准上的评测指标都是领先的，而之所以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关键在于蚂蚁集团的积累。

刘湘明：目前已经有很多数科公司了，你如何定义蚂蚁数科？

赵闻飙：我们跟市场上其他的数科公司还是有些区别的。

第一点，比如，有的互联网数科公司可能更像是蚂蚁集团的金融板块，提供信贷+科技服务。蚂蚁数科则是将金融业务分离出去，只留下科技板块，提供 ToB 服务，我们的定位也很清楚——服务产业数字化。

第二点，也有很多银行、政企成立数科公司，但主要还是服务内部，虽然也会做一些外部业务，但体量比较小。

蚂蚁数科则是一家独立公司，我们就是提供企业级 ToB 服务：聚焦在企业级 AI 服务和 Web3 服务。

从蚂蚁数科的基因出发，我们有三个坚定的价值选择：

第一个是，坚持技术创新驱动发展。比如在区块链技术上，我们从 2015 年开始就投入研发，拥有 6000 多项技术专利，在链性能方面全球领先。公司的技术人员占比超过 60%，这也是我们取得突破性创新的基础。

第二个是，坚持服务产业创造价值。我们要做产业数字化的可靠合作伙伴，提供真正能落地、产生价值的产品和服务。经过多年积累，目前我们已经服务 100% 国有银行和股份制银行、超 60% 的地方性商业银行，以及众多头部新能源企业，数科服务全球客户数超过 1 万家。

第三个是，坚持审慎创新，拒绝炒作。不为实体产业创造价值的事情不做。

稳定是表象，AI 和 Web3 带来的革新不亚于移动支付

刘湘明：中国 ToB 市场已经很稳定了，AI 和 Web3 的出现之后，你看到了哪些没有被满足的需求？随着 AI 和 Web3 的出现，又会带来另一套知识体系、方法论和思维方式，蚂蚁数科是如何形成自己的一套新方法论的？

赵闻飙：稳定是一种表象，无论是 AI，还是 Web3，都会引发 ToB 市场的革新，并且这个范式的革新不亚于移动支付时代的变化。

我觉得有一个需求没有被满足——人们对 AI 的期待值没达到。目前普遍还停留在一个工具提效 （的阶段），真正将业务智能做起来，还没有实现。比如，前段时间智能体很火，最近感觉热度又下去。事实上就是这些需求没有得到满足，很多都是通用智能体，而不是真正切入产业核心，解决实际问题的智能体。我认为，让 AI 从工具提效，到真正在业务层面实现跨越式智能化提升，目前还没有被满足。

Web3 也一样。Web3 提出很多年了，并且经历好几轮风口，但一直都局限于炒币。我们首先在思考，能不能给行业带来不一样的东西，真正让 Web3 创造产业价值？从去年开始，我们在香港金管局指导下，与合作伙伴落地首单新能源资产 RWA，真正将 Web3 引入产业中。

将实体资产 RWA 上链之后，帮助新能源进行产业升级，下一步，如何让 Web3 生态更加繁荣？我们也做了很多工作，尤其是基础建设层面的工作，比如搭建了一套从可信上链到流通到交易的技术基础设施，包括在海外市场推出 Layer2 公链 Jovay，许多实体资产 RWA 都可以在这个链上顺利发行，门槛大大降低，这样逐步就形成了丰富的链上生态。

综上，我觉得 Web3 和 AI 确实在引领和改变 ToB 领域的范式革新，这个过程中，谁能够占据先机，就能拥有很大的机会。

刘湘明：如果你认为 AI 未来是一个很大突破口的话，蚂蚁是如何解决多个场景之间 AI 连接的问题的？现阶段，有没有一些能够分享的案例？

赵闻飙：其实现在行业的现状就是，AI 的项目很多，但体量都不大，都是一些散点问题，这些问题解决了，对企业产生的整体价值仍然是不明显的。

我们认为 AI 的潜力远不止于此，也在持续思考：怎么能让 AI 大模型从底层重构企业的运营与服务模式，创造明显的业务成果与价值。这方面，我们也在头部城商行客户合作，做全行级别的 AI 重构，目前也沉淀出一套 「AI 价值三步曲」 方法论。

第一步是价值定位。我认为 AI 真正落地一定是 「一号位」 工程，我们与企业刚开始交流的时候，不谈技术，而是要跟业务 「一号位」 去交流，他真正想解决什么问题？是用户体验，还是业务增长。大家一起先把有业务价值的问题定义好。

第二个是构建能力。AI 最终真正落地是全栈升级，从底层算力调度，到大模型，再到上层智能体开发，再到嵌入整个业务流程，是一整套全链路的产品体系。现在 ToB 的服务商，每家的做法都不一样，有的做智能体，有的做算力。目前没有一家服务商能站在企业角度，思考应该用什么样的产品或服务，去做根本性的改变，从而创造最大化的业务价值。

第三个是交付效果。原先 ToB 业务就是以成功交付为项目完成，AI 时代，交付绝对不是这样的，交付之后一定要看效果，能不能跟企业构建一个业务运营团队，一起观察应用结果，这样 AI 落地才能真正产生价值。

刘湘明：运营会不会对未来蚂蚁数科产生规模化效应有些影响？（因为这意味着需要靠人的规模滚起来）

赵闻飙：不会。我是希望通过运营，将商业模式从原先的交付软件，转变为交付效果。达到效果之后，我也会将运营做成软件的形式，将运营 Know-how 沉淀下来。在智能体、AI 时代处于初期阶段的时候，很多都是在讲故事，但我希望能产生实在的效果。

刘湘明：这个商业模式我很感兴趣，是一个创新的点，后续运营费用是单独一笔费用？还是在整个订单里的某个环节？

赵闻飙：现在更多是免费的，因为这个案例是我们的标杆案例。我们就想交给客户之后，做运营，看到效果，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真正了解业务的好机会，通过这个机会才能打造更好的产品。此外，后续追踪业务效果的时候，肯定会有新的产品产生，我再将这个产品接到我们系统里。我是想将这个模式打造出来——交付是运营的开始。

刘湘明：刚刚你提到，有一些环节按照效果付费，你觉得哪几个环节有可能率先突破？

赵闻飙：营销环节，这个环节很明显，花了多少钱，达到多少效果。而且营销是当下看到效果的，不仅仅是营销，还有智能运营，比如重新激活老客户，同时带来新客户，这些都已经在做，未来规模更大了，整个业务也就比较性感了。

刘湘明：你对客户会做一些选择么？因为目前蚂蚁数科客户金融属性还是很强的，传统行业你们会做么？或者会有其他选择？

赵闻飙：这是个好问题，刚开始切入行业的时候，肯定从金融行业开始。一方面，金融是我的禀赋，蚂蚁集团就是在金融行业深耕；另一方面，金融是目前数字化程度最高的行业之一，只有数字化程度高，数据密度大，AI 应用场景才多。此外，金融行业在数字化方面的投入也最多。

所以，我们希望在金融行业切入，场景打开之后，再覆盖到所有行业。现在来看，我们主要就是金融和新能源两个行业，而且实现了 100% 的增长。

除了这两个行业之外，我们现在已经在 80 多个行业都已经有应用了。在对于这些行业而言，我也在想，在某些行业，不要跟别人抢生意，有一些天花板低的行业，我们不一定要做。

刘湘明：在智能体方面，你今年也发布了智能体平台和金融大模型。目前这个赛道的玩家挺多的，你觉得将来市场的决胜点是什么？

赵闻飙：我觉得决胜点有两个：一个是，专业化程度。现在智能体主要以通用智能体为主，比如一些文档处理助手类的智能体，真正能解决行业实际问题、实现业务增长的智能体还比较少、几乎没有，所以我认为，未来智能体肯定是从通用智能体到专用智能体的进阶。

另一个是，用户体验。智能体做到最后，肯定是用户体验。原先都是人找服务，以后可能服务状态转变为 「对话即服务」，在模式上肯定会有许多变化。

RWA 是启动 Web3 市场的切入点

刘湘明：回到 Web3 话题，Web3 我认为是一个更大的机会，但是不确定性也很大，包括也存在一些政策、法律方面的风险，但一旦做成，收益也会很大。蚂蚁数科是怎么看待？

赵闻飙：我认为 Web3 技术本身是中立的，关键是掌握技术的人如何去应用它，秉持什么样的价值观。我们以产业 Web3 为切入点，是希望通过 Web3 技术将实体产业资产透明化、在链上发行，提升流动性，释放产业升级的红利。

过去几年间，我们做了链上新能源设备平台，目前为止已经 1600 万设备。我们在充电桩、光伏、储能柜、算力等多个场景，都做了行业首创的 RWA。

第二个问题是规模化，怎么把一单单 RWA 形成规模化效应。我们现在具备了这个技术能力。从资产的安全，到可信上链，再到跨链流通，再到最后的发行等等，打造了一套整体的技术体系。

第三个问题是合规性。我们是在香港金管局指导下，在 HKMA 的沙盒中里完成了首单 RWA 资产，前不久，我们还支持了国泰君安国际落地了跨链以太坊的金融资产 RWA。无论什么项目，我们都坚持守正创新，在政策允许的合规范围内，去一步步做探索。

刘湘明：比如一个企业如果想做一些 RWA 项目，他应该做好哪些准备？

赵闻飙：现在有 RWA 需求的人很多，但他们对 RWA 理解不是特别清晰。首先要对哪些行业适合 RWA 有一定认知，不是所有行业都可以做 RWA。

能做的行业是有限的，首先需要有比较好的数字化基础，市场空间要足够广。比如新能源产业、算力产业等等。这些行业资产一旦上链进行交易，可能能够改变整个行业的模式。

第二个，我觉得行业标准、生态很重要。RWA 需要有通用标准，过去一年，我们跟信通院等 20 余家机构，制定了一个技术规范标准，标准涵盖了从上链、资产选择、资产定级，到法律确权、数据验证等多个环节，在许多关键环节都提供了一系列的技术规范标准。

此外，在这个过程中，还是要将风险提前跟大家说清楚。大家都觉得 RWA 是一个很好的赛道，忽视了对风险的敬畏，很可能把这个赛道搞砸。

刘湘明：你提到的有些场景不适合 RWA，你能不能归纳总结一下，哪些场景可以做 RWA？

赵闻飙：每个机构做 RWA 是不一样的，我希望可以做可信的 RWA 资产，所以首先我会考虑这些资产能不能上到链上，上到链后，能不能看到它的数据，比如应用状态如何？充电桩一天用了几次？每次大家充了多少电？光伏发了多少电.... 这些应用数据，有了这些数据之后，才是可行的，因为需要通过运营数据评估资产质量的好坏。

RWA 相当于资产上市，如果资产都看不到，就不适合做 RWA。所以最重要的是——要有应用数据，证明底层资产质量是好的。这个过程中，我们做了一些工作，包括资产评级——对所有实体资产，进行资产评级，就像企业有行业标准，要符合评级标准的，才能上链。

刘湘明：将来有没有可能与国家级别的数交所进行合作？

赵闻飙：我觉得是有的。我们也一直在和数据交易所、数据局合作，合作都是最底层的隐私计算、BaaS 平台等等，从联盟链开始就有合作。当前，数据也是一种资产，数据资产也可以做交易。现在许多数据交易所、数据交易中心底层的基建我们都有参与。这也是基于蚂蚁集团多年来在区块链领域的沉淀。

蚂蚁数科，才走到马拉松的前 25%

刘湘明：你今年在蚂蚁数科的关键业务指标 （KPI） 是什么？

赵闻飙：数字上的指标肯定会有，但我对自己的要求不仅是达成指标，更多的是在这个赛道，我们的产品是不是市场中最有竞争力的，能不能带来行业性的突破，蚂蚁数科能否成为一家令人尊敬的、伟大的科技公司，这点对我更重要。收入只是中间过程，我更关心，蚂蚁数科未来能不能成为一家像华为一样，受人尊敬的科技公司，能不能引领整个行业向前发展。

从收入上看，我们去年就盈亏平衡了，今年的增速差不多能达到 50% 以上，并且整体利润也很好。但我更关心，有了利润之后，能不能把市场做大，将赛道做深，创造新东西、新模式出来。与这些相比，收入只是我第二梯队的 KPI。

刘湘明：回到你个人，你之前是做风控的，原先需要非常严谨，现在需要非常大胆，甚至是冒险精神，这个对你来说是不是一个很大的挑战？

赵闻飙：挑战是肯定有的，以前做风控安全，更多是对内的，以内部机制技术创新为主。但是在蚂蚁做安全也需要具备业务发展视角，一面做安全，一面推动业务增长。

现在在数科，要从原先的内部攻坚、技术攻坚，转变为更多面向外部的客户和市场。我本人的性格，不太喜欢出头露面，但是现在也要出来，因为企业发展需要。这个对我来说是个挑战。

第二个挑战，商业化以结果为导向，不往前冲肯定拿不到结果，往前冲就会存在风险。我需要时时刻刻在业务发展和防控风险中间进行平衡。

刘湘明：你上任 CEO 之后，最重要要解决的问题有哪些？

赵闻飙：首先是调组织阵型，要构建一个能落地，「打硬仗」 的 toB 服务组织。我对组织进行了重构，甚至调离了一些高级别的 Leader，这个过程很难，但必须要做。要让组织更有创新力和活力，有 toB 服务的专业能力。

第二个赛道整合，定位更清晰、更聚焦。去年我们提出了 ABC，A+就是 AI+，B+就是 Blockchain+（区块链+），C+就是 Cloud Technology 云科技+。现在，经过梳理之后，我们认为 AI 原生是整体大趋势，所以将 A+与 C+合在了一起。

其次是产品。我们的定位是成为企业数字化、智能化上最好的助手，有一些不符合这个定位的产品就关停了，进行产品结构的梳理和精简。

第三个是客户，更多去跟客户沟通、交流，了解他们的痛点是什么，思考如何更好地通过产品与服务创新，满足客户需求。

刘湘明：我关注到你也跑马拉松，你觉得目前蚂蚁数科的状态，相当于马拉松跑了多少公里了？

赵闻飙：我觉得目前还在前 25% 的阶段。我们虽然在金融科技赛道已经有十年了，但真正独立才一年多，处在刚起步加速的状态，还没有真正进入高速发展阶段，未来三到五年内会高速发展。企业级服务市场不是百米冲刺跑，而是一场马拉松，需要耐心、定力，坚持长期主义地投入。

（本文首发于钛媒体 APP，作者｜张申宇，编辑｜张帅）